2021年11月29日 星期一

豐潤朗暢

        曾在將近半年前分享偶爾巧遇韓德爾(Handel1685-1759兩首樂曲之經歷,在此之後,我就很想得聽全璧,這是我多年來的習慣,並不僅僅滿足於選曲形式的聆聽體驗,而希望從整首樂曲的脈絡中認識這些悠揚樂章所在的位置。

          

        也因而,我展開了尋覓CD的過程。首先,從主要的各家唱片行之網購中,搜尋此曲,但這並非經典名曲,並不容易網羅。後來好不容易從某網頁發現DECCA版由Sir David Willcocks詮釋的唱片,趕緊下單,抱著興奮的心情期待物流的寄送。也順利收到唱片,放入唱盤中聆聽,果真聽到了其中一首。然而,隨著音樂即將到尾聲,卻始終聽不到另外一首。當下甚感疑惑,又上網查了樂曲相關資料,才發現這首  快樂的人,嚴肅的人,穩健的人L'Allegro, il Penseroso ed il Moderato),雖然分成三部分,但有些演奏者會忽略第三部分,也因而DECCA版這張唱片中文標示只說「快樂的人與憂傷的人」。當初匆忙購入,根本沒注意到這種差別。這下原先的喜悅之情就此消散,只好再繼續追尋唱片。當時透過搜尋,已注意到另有Gardiner1943-)在veritasX2中的版本。此系列是我會留意蒐集的系列,其中有不少巴洛克或之前的唱片規劃,且清新的封面設計頗見欣賞之趣。但是大都已經缺貨,後來竟在某家網頁中見到可以購買,就連同其他唱片一起下單。當時還以為有現貨,沒想到隔了一段時間,遲遲沒有下文,後來去電詢問,才告訴我此張唱片需要代購,需費時幾週。之後按耐刻意等待的心情,順其自然,果然一段時間後順利收到包裹。

 

    置入唱盤聆聽,到第二張CD的末尾,倒數第二軌,才聽到讓我魂牽夢縈的樂章,那前一版未收錄的樂曲,那在網路上一聽即入魂有感的樂章,終於可透過CD唱盤,更好的音質,而入耳盤桓。

 

    對於這偶然間發現的韓德爾快樂的人,嚴肅的人,穩健的人兩首動聽的樂曲,從全曲聆聽的角度,會希望這樣的美聲不僅兩樂章,而有更多美好的邂逅可期待。然而,初步聽過全曲,雖然有得償所願之感,然而並未出現更多讓人驚艷之樂曲,那篩選出的二樂章,果真是獨超儕輩之聲,自有其難以磨滅之價值。

 

    於是,在這段時間,偶而在匆忙的生活中想起,就放起唱片,但也很難一次完整地聽完兩張CD的分量。有時聽CD1,有時聽CD2,如許歲月過去,也慢慢能領略那兩首動聽樂曲之外的其他樂章,其光輝述情或細膩聲情,或燦爛表情或悠揚聲情。也或許是CD1聽的次數較多,這次伴隨著文章邊聽邊寫,就能發現之前埋下的聽感,能得到無形中的應和。

 

    CD2的第13軌之前的12軌,以及CD117軌,都是L'Allegro, il Penseroso」,但韓德爾採用的是交替敘述之方式,也就是一曲快樂的人交替一曲嚴肅(或悲傷)的人,或兩首或三首快樂的人輪替兩首或三首嚴肅(或悲傷)的人,而達到快慢快慢交替變化之效果。這也或許是有些詮釋者不加入後五首「穩健的人」的可能原因。CD1中,聽來有趣味的是第5軌,那快樂的人呵呵笑」的聲情頗見豪爽,而9軌則可見出「嚴肅的人」之細膩抒情,這和第10快樂的人」之輕巧悠揚構成對比。那第一首吸引人注目的樂章見於CD111Sweet Bird, that shun’st the noise of Folly,從木管模仿的鳥鳴聲領起,帶來田園牧歌自在恬適的氣息,其細膩優美,層次豐富,讓人流連不已。而與之對照的就是下一軌中透過法國號等號角聲傳達熱鬧的狩獵場景。而第15軌,男高音抒情則是男聲不遜於女聲之表現。第17軌則是情韻轉折較為鮮明的一曲,從璀璨多姿、豐沛昂揚到幽深淡然之轉折,最後CD1結束在靜謐的瞬間。CD23「快樂的人」悠揚有力的聲音,沖淡前二曲的安寧氛圍,也是較為燦爛飽滿的聲情推演。CD25軌又展現韓德爾以女聲細膩抒情的清揚魅力,值得細細品味。第6軌弦樂的輕巧,第7軌周折的女聲吟詠,第8軌是更鮮活具表現力的女聲,第9軌熱鬧的號角聲再次登場,節慶氛圍滿溢。第11軌作為下一樂章的鋪墊,其管風琴連到了第12軌,這是CD2中後來發現的優美樂章,也是多次聆聽後有所注目而留下印象,此樂章長約九分鐘多,是整曲中篇幅最長的一曲。悠緩吐納的女聲在管風琴的搭配中細緻吟詠,低迴而寧謐,淡雅而素淨,有著啟悟的低調光彩,最終朝向的高潮同樣有著撼人的力量。CD216As steals the morn upon the night是當初更讓我驚豔而注目的一曲,遠勝過CD111軌,當初在網路上就因為此曲而決心蒐羅唱片。Gardiner的詮釋比起網路的版本更為細膩豐潤,但也稍微節制些。此曲的明暢多變,由女高音領起的音樂悠揚升騰,男聲出現後男女聲和樂器的緊密應和,昂揚自在和舒暢舒卷的氣氛,的確展現出韓德爾對聲樂和管絃樂搭配的優秀手法,讓人忍不住一再反覆。最後一樂章的熱鬧繽紛,暢快悠揚,在在讓我聯想到韓德爾彌賽亞神劇中溫暖的聖誕氛圍。實際上這首快樂的人,嚴肅的人,穩健的人,也相當適合於冬雪紛紛的聖誕佳節聆聽,其情感氣氛的推進多變而燦爛,和節慶的氣氛相當貼合。透過此專輯,我再次領受韓德爾豐潤而朗暢的音樂。


(最後階段,還要排除小孩在旁邊看影片和妻子不愉快的表情才能寫完此篇文章)


以下是之前買的DECCA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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