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發現的一首樂曲,隱藏在韓德爾眾多合唱音樂中,透過特殊的機緣接觸到此曲音樂,更讓人感嘆音樂之海的廣袤無窮。
通常我不會特別留意Youtube上的古典音樂,主要的聆聽習慣還是透過CD,Youtube上的音樂只是作為我唱片中某段樂曲的現身說法或印證,我很難直接透過Youtube平台找到我喜愛的音樂,而往往是先透過CD的曲目索引,找到Youtube上的音樂而置入網誌中。
這樣的聆聽習慣基本上很難被打破,同時CD上豐富曲目資訊也帶來不同的知識和訊息上的增長,透過自己的聆聽體驗與這些訊息作不同程度上的互動,也一直是這幾年聆聽古典音樂不斷運行的方式,即使後來更以自己的聆聽體驗為主,而讓歷史訊息隱入背景脈絡中。
不過一次在聽到正埋頭寫博論的妻子電腦旁迴盪著這首樂曲時,也不禁被樂曲所吸引。對於聽了二十多年古典音樂的聆聽之耳,一首樂曲如果能在第一、二次聆聽時就能引發聽域上的共鳴與感動,那絕對是一首動人的樂音。然而這樣的體驗,在我多年來聽唱片的過程中實在罕見,這首作品卻能在第一時間穿透歷史的迷霧直抵心靈深處,而引發審美的愉悅和吸引,不能不說其魅力應該足以名列名曲之林。可是我看了看Youtube上的樂曲資訊,發現作曲家是熟悉的作曲大師韓德爾,但樂曲名稱和作品名稱卻完全沒有聽過,豈不怪哉?透過網路大神查詢,知道樂曲名稱:《快樂、哀愁和中庸》(L'Allegro, il Penseroso ed il Moderato),HWV55,雖被歸為神劇,但實際上取材自米爾頓的兩首田園詩,應是屬於田園式頌歌(Pastoral Ode)。這正符合了聽感上的體認,這首恬淡又自然,清新又優美的合唱曲,正彰顯了田園式樂風所應具備的悠揚又寧謐的氣質。樂曲主題在人聲與樂器間流轉自如,淡雅素淨,卻又簡易名晰,確是符合了大樂必易的精神。沒想到在韓德爾不甚著名的樂曲中,竟然藏著一首即聽即入耳的優美樂章。根據維基百科的介紹:「相比《彌賽亞》、《猶大‧瑪加伯》及《耶弗他》等神劇,《快樂、哀愁和中庸》本來屬韓德爾毫不顯眼的作品,但自從1988年,美國舞蹈家馬克‧莫理斯及他的『馬克‧莫理斯舞蹈團』以本曲創作舞劇並一炮而紅,樂曲也在短時間內令不少音樂及舞蹈愛好者所認識。」此曲從隱沒到彰顯,最終並透過網路的力量在雲端傳播,輕易可抵達愛樂者的耳畔。
此種隨機選擇的力量,和透過CD唱片的尋覓查訪形成對比,前者有其便利性和偶然性,後者有其積累性和探索性。然而,有時候唱片之海的尋覓,需要在更大範圍中披沙揀金,同時也很容易失之交臂。像我即使逐漸擴充韓德爾的音樂和唱片,也不一定會蒐羅到此張唱片,或者即使是買到唱片也可能塵埋而暫時難見天日,然而透過網路上的偶遇,卻能打開一段傾心之旅。
內人在撰述論文的過程中,聽的多是她愛聽的老歌或多年前的流行曲,但偶爾也點播巴洛克音樂。最近可以發現她對巴洛克音樂聽得更深入且愈有心得,除了她較常聽的四季之外,也曾發現她聽了畢伯(Biber,1644-1704)和其師Johann Heinrich Schmelzer(1623-1680)的小提琴曲,而對巴洛克小提琴樂曲有所觸動。也許只是網路點擊習慣的改變,而開啟了不一樣的巴洛克音樂之旅,但也正是對這些音樂的反覆聆聽,而真能體會到這些音樂的美好。對我而言,輾轉透過她的機緣重新認識了韓德爾名曲之外的美好景致,發現了在唱片之林的邊緣地帶,仍舊有許多美好樂音待人尋覓。無論是Youtube上輕易可點擊的音樂,還是需要拆開封套置入唱盤才能發現不一樣的生命之旅,兩者都是親近音樂的方法,而因人所遇,唯人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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