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7日 星期一

素淨樸實


        和Isserlis(1958- )的版本一起穿行在聆聽之域的,是井上祐子(Yuko Inoue)中提琴的版本。


    很難說哪個版本更好,因為不同樂器在不同聲部的演繹,以及樂器之間的搭配和組合,兩版各有特色。井上祐子是日本著名中提琴家今井信子(Nobuko Imai)的學生,她榮獲第十七屆布達佩斯國際中提琴比賽首獎,且擔任荷蘭室內樂團首席,在日本和歐洲有其知名度。用中提琴演繹巴哈三首古大提琴奏鳴曲,已自可見她別具心裁的眼光,同時專輯中又收錄中提琴版本的巴哈無伴奏夏康舞曲,毋寧更具有企圖心,也更提高了此張專輯的收藏價值和可聽性。


    就巴哈古大提琴奏鳴曲來說,最具原典意味的應是古大提琴加大鍵琴版(或是古大提琴搭配數字低音群的三重奏形式),手邊的古樂收藏不確定是否有此種組合的錄音,畢竟對巴哈這三曲的興趣由最近的聆聽所奠基,先前收藏積累唱片時並未特別關注此套作品。其次Isserlis現代大提琴和大鍵琴的組合,也或許在精神上不會相去太遠,只可能有樂器音色質地和詮釋上的差異,大鍵琴的搭配應還可見出巴洛克時代的特色。而井上祐子這個中提琴版,不僅在主奏樂器的選擇上跳脫古大提琴和大提琴的低聲部音域,且在伴奏上採用現代鋼琴更為豐潤的搭配,讓此曲有煥然一新之感。她的老師今井信子有大鍵琴搭配的錄音版本,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與老師區隔而有不同的伴奏選擇。


    Isserlis的版本當然更符合原曲低音聲部的質感,Isserlis也強調了大提琴厚實和緊湊的一面,許多樂章聽來都有更具張力的律動感。而井上祐子透過中提琴的轉譯,中聲部的音域讓此曲的厚實感淡去,而更顯得素淨和樸實,也沒有高音聲部的銳利感(這在無伴奏夏康舞曲和小提琴原版相比更為明顯),溫潤和自然。而鋼琴的伴奏無疑更有烘托和修飾之用,其圓潤的質感比大鍵琴細而尖銳的質地更讓此曲透顯出現代感,如同史卡拉第的大鍵琴奏鳴曲用鋼琴詮釋後更具韻味。而井上祐子自身的詮釋,較諸Isserlis版,各樂章大都速度更慢,在此種淺斟低吟的口吻中,反而煥發出更閒適質實之感,雖不具有原典意味,表現力也不夠濃厚飽滿,但正是此種低調中的踏實感,更耐人尋味,更細膩淡雅,也更能反覆聆聽而更被音樂中的紋理和氣質所吸引。雖然此兩版是為了比較而在同一段時間內稍作交替聆聽,然而,真正讓我喜歡上巴哈這三首古大提琴奏鳴曲,井上祐子之版無疑推送了更多助力。然而讓人稍微困擾的,是兩版都未按照BWV 1027-1029的順序排列,Isserlis插入了其他作品,而井上祐子版順序有所不同,因此在交替比較時較無法做整體映像式的參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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